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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八十六章唯娶你,一雙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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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光寶鑒,月影浮霜,裊裊檀香,隱隱心灼。

“嘩――”也不知是被什麽壞了心情,張珩氣惱的衣袖一揮而就,桌案上的大小奏折盡數散落,光影纖射,到有那麽幾分淒清寥落的意趣。

下意識的看向貴妃塌,見正淺眠的藍音一下子地蘇醒過來,張珩後悔了。

藍音這幾日來和自己為了這繁瑣零記、錯綜覆雜的國事勞心費神著,也算得上是日日不得安寧。

好不容易藍音願多睡會,歇息片刻,他反倒是將她吵醒了。

“怎麽了?”藍音剛醒,睡眼矇眬,皺褶

著臉,纏倦怠意,難掩勞色。

揉了揉眼,強睜著,看見那一地的散亂奏折,藍音起身蹲下,柔荑撿起。

張珩和她都不喜歡有外人照顧著,就算是做了皇帝和皇後,他們也都是能不用就不用宮女太監。

“你去睡吧。”張珩愛憐的撫摸藍音的頭,萬千青絲間雜在手心,微癢。

藍音搖頭,縈著鼻音嘟囔著,臉腮鼓鼓,可愛至極。

張珩不覺咧開嘴角,眼眸含情,暖意燦爛。

藍音也跟著笑起來,頭高高揚起,有著三分得意,七分幸福。

兩人笑著收拾完了奏折,張珩一時覺的困意來襲,牽住藍音的手:“一起睡覺!”

藍音點頭,自從張珩做了皇帝,他就每夜忙著批改奏折,處理國事。

她心疼,要陪他。

他不願意,那她就死纏爛打,我行我素的陪著他。

或許這一個偷懶,會讓張珩完不成今日的國事,可是……

“做了皇帝瘋一次?就一次!”藍音突的想哭,她也是哭了。

“我想以前了!”

“我累了!”

“張珩……”

淚就像被打開了門閥,止也止不住。

藍音一邊哭著,一邊拉著張珩到床榻,發洩般一番亂吻張珩,不時喃喃自語。

張珩也不知道藍音怎麽了,只能被動的承受,心疼的哄著藍音。

藍音的精神是崩潰的,發洩完了,糊裏糊塗的也就睡了過去。

張珩輕輕的吻盡藍音面上的淚,躺在床上,緊緊的抱住藍音:“我也累了……”

淚味苦,心亦疼。

一豆珠光織成的夢,載不動你我,分別的心累。

珠光映著你的側臉,訴說著千古的悲涼,那字字珠璣的淚光,也只是濺落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。

――

“放肆!”張珩被氣的說不出話來,胸膛處波蕩起伏,一雙鳳眸怒火中燒,炙炎烈目。

“吾皇息怒!”眾大臣們就像是串通好似的,烏泱泱的一並跪下,身子不停的顫抖,語氣也是如此虛脫,只是不知他們心中是否也是在真的恐懼著罷了。

“息怒!?好個息怒!”張珩一掌打在龍椅上,碰撞的聲響穿過大殿,也打在大臣們跳躍的心尖上。

“朕!絕不納妃!”

“皇上――”尖銳的公鴨嗓驀然劃過肅穆冷淡的大殿,觸目驚心。

――

“皇後娘娘!不好了!皇上!皇上他!重病!昏迷不醒!”

“什麽!?”藍音腳下一個趔趄,差點沒站穩。

“來人!魏太傅見鳳榮尊,驚擾龍體,按宮規處置!”藍音深深的看了魏太傅一眼,滿目瘡痍殺氣,被撕碎的紙屑盡數無情的扔在他的身上。

魏太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驚的一時沒緩過神來,半響:“娘娘!饒命啊!臣!臣朽骨……這可是要臣的命啊!”

可惜沒有人會去搭理他……

風冷冽的打在臉上,珠寶碰撞鈴鈴鐺鐺的響著,藍音雲鬢亂釵橫,拼命的奔跑著。

藍音第一次覺得通往養心殿的是那麽的遠!那麽的遠!

遠到她覺得心疼刺骨!

遠到她覺得淚流臉面!

――

“皇後娘娘……”嚴守在養心殿的侍衛,見到如此瘋狂慌張的藍音都是一怔,一時之間,竟忘記了某人的嚴厲囑托。

“張珩!”藍音跌跌撞撞的跑進養心殿,眼神四處張望的尋找張珩。

“藍音!?”

看到完好無損的張珩,藍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一顆心放回了原處,哭的卻是更兇了。

藍音一把奪過張珩手中的書扔在地上,一陣亂吼: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!”

“擔心你!”

“擔心你離開我啊!”

說著,說著,藍音已趴在張珩的身上,不停的捶打。

她真的好害怕!好害怕!

昨晚她看到了,無意的看到了大臣們讓張珩納妃的奏折。

她沒有說什麽,也不敢說什麽。

她從前作為宮廷樂師,後宮中妃嬪的明爭暗鬥、陰謀詭計,帝王的薄情寡義、喜新厭舊可沒少見過。

她不是不信張珩,只是……

他現做為皇帝,後宮佳麗三千是免不了……

今早,她派人去打探前朝消息了。

善妒!是她在大臣眼裏的形容詞。

何其可悲的是,魏太傅還拿著書令,到椒房殿教育她,說些什麽大道理,可笑!

如果說,原先張珩只是猜測,藍音是看到奏折多想了。

那麽,現在就完全可以肯定了,這是事實,畢竟藍音是很少失態。

一把抱住藍音,張珩目光灼然:“唯娶你,一雙人!”

張珩說過不少情話,但藍音只覺得這句話最為動聽入心。

“我是張珩,你的丈夫,不是什麽皇帝。你是藍音,我的妻子,不是什麽皇後。”

“這一點從沒變過,無論是現在,還是以後,都沒有變。”

既然要說,張珩索性全說了:“我也沒有病,那只是我和太醫們串通好,用來阻塞大臣的。”

“起初登基,先帝都事先給我準備好了,就算大開殺戒,也沒人能反駁什麽,就算反駁也沒什麽的。”

“可現在不一樣了,我怕他們把罪名都推到你的身上,我怕。”

“我不知道,為什麽養心殿外的侍衛沒和你解釋清楚。但不要難過了,好不好?”張珩垂低著頭,一臉愧疚。

藍音沒有說話。

張珩搖了搖藍音的身子,只聽藍音緩緩唱到:“相見時難別亦難

東風無力百花殘

春蠶到死絲方盡

蠟炬成灰淚始幹

曉鏡但愁雲鬢改

夜吟應覺月光寒

蓬萊此去無多路

青鳥殷勤為探看”

“春蠶到死思方盡,蠟炬成灰淚始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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